作者 金恒煒
「野草莓學運」是「一○二五」示威遊行的衍生物;沒有「一○二五」、「一一○六」的遊行,「野草莓學運」不可能適時而生,但不表示「野草莓」日後不會冒出。
「野草莓學運」不是直接承襲遊行而來,也無意繼承,甚而有意進行「切割」,明確表達學生的「自主性」與「黨派」無關。然而,示威遊行過程中,「馬統」政府赤裸裸的使用警察暴力,毫無顧忌的侵犯基本人權與基本自由,台灣好不容易建立的民主體制,旦夕間有崩垮的可能;「野草莓」指控暴力化的國家政權已嚴重挑釁和侵犯市民社會,更質疑「馬統」為完成兩岸經貿交流,刻意透過降低台灣的民主自由程度以達成與中國同樣的極權統治水準。
「野草莓學運」沒有直接針對台灣主權是否不保的終極課題,只是要求修改「集遊」惡法來護衛民主於不墜,從而提高市民力量以對抗「馬統」政府的戒嚴手段。換句話說,這些出生於民主、成長於民主的「草莓族」,從來不知道戒嚴為何物,也沒有在思想與身體上受到「白色恐怖」的箝制與鎮壓。今天他們親眼目睹「黨國」復辟的威嚇與暴力,等於重新檢視父祖輩身體與精神上所承受的凌虐與鞭撻的烙印;於是現在與歷史就串連在一起,「野百合」與「野草莓」也因此有血脈相連的精神聯繫。
「馬統」上任不到半年,台灣社會已陷入極端的撕裂;這個撕裂,無關黨派、無關族群、無關藍綠,甚至也無關統獨,(依TVBS的民調,支持統的只有十四%,支持獨的高達六八%。)而是台灣的民主能不能繼續保持。「馬統」還沒有達到「終統」的目的,台灣已沉淪到與中國一般的可怕,即使不統,台灣還有什麼值得驕傲?台灣人民還有什麼生命意義?
「野草莓學運」形同鏡子,照出「馬統」不堪入目的醜惡,同時也照出台灣的希望。尤其在「馬統」政府妄圖用「暴力」抹殺人民的抗議示威,「妖魔化」用激烈手段「嗆聲」的民眾,甚至用司法當「秋後算帳」的武器,進一步「約談」、「偵訊」所謂「領導人」,連民進黨的主席蔡英文也不放過。老實說,戒嚴於前,司法於後,依然是「黨國」歷史的重演,更甚的還想立法徵收「遊行稅」,不知道是不是還要徵收「人權稅」、「民主稅」與「自由稅」?那麼「野草莓」要求馬劉道歉,王卓鈞、蔡朝明立即下台,愈來愈有正當性。
「馬統」媒體與「馬統」名嘴全力鬥臭、鬥垮「野草莓學運」,不足為奇;何嘗不是「黨國」的另一面向的呈現?宛如「美麗島事件」之後的「喊打喊殺」的翻版。重點是,「野草莓學運」為「一○二五」及「一一○六」做了詮釋、為「馬統」政府寫了裁判書,為人民發了聲音;「野草莓學運」的訴求能不能達成是一回事,但「野草莓」出現的本身,即具有嚴肅而重要的意義。
就此而言,「野草莓學運」恐怕比民進黨還看得到問題癥結。「馬統」政府玩「暴力牌」與「司法牌」的故伎,民進黨不敢迎面痛擊,黨主席蔡英文從「完全負責」的「遊行」路線「轉進」到「議會路線」;只重「路線」,卻沒有看到「民主」的流失、「主權」的流失以及「人民」的「力量」!眼界及不上大學生。開鍘對付努力配合蔡主席遊行的「同志」,不及大學生貶斥「滿城警力威嚇」。蔡主席甚至要見馬英九,及不上「野草莓」要馬道歉。「野草莓」要求「民主」、「進步」,民進黨呢?台灣人民不可辜負「野草莓學運」,民進黨更不可以!
(作者為《當代》雜誌總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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